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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感从何而来?写作怎样开始?创意构思时有无路径和经验可循?这是每一个创作者都必须面对的问题,尽管它们看上去如此神秘又不可言说——“体验,创作,它们就像铜板的两面。铜板旋转时既不是正面也不是反面,而是一种天启的瞬间。”
在《写作的禅机》一书中,有一份写作灵感养成指南值得学习,在生命的每一天享受诗歌和散文,短篇故事和小说,用优质的内容喂养灵感,在日常生活中去寻找,去发现,去欣赏,去热爱,便是最好的协作素材。
我们每个人都在用先前的生活经历养育自己,然后是用书籍和杂志,这两者的不同之处在于,前者是在我们身上发生的事件,后者则是我们强迫自己吸收的。如果我们要养育自己的潜意识,需要在菜单上准备些什么呢?
我们可以试着这么开始:
你生命中每一天都要读诗。诗有助于你放松平时不常用的肌肉,扩展你的感觉,让它保持在巅峰状态。诗歌让你感受自己的鼻子、眼睛、耳朵、舌头、双手。最重要的,诗歌是精心提炼出的明喻和隐喻,就像用纸叠成的纸花,展开后面积非常大。灵感在诗歌中无处不在,但我却很少听到短篇故事写作的指导老师推荐大家阅读诗歌。
具体要读哪些诗歌?任何能让你汗毛直立的诗歌都可以。别把自己逼得太紧,慢慢来,也许在多年后你就能追上艾略特的脚步,与他齐头并进,甚至超过他,前往其他草原。你说你没办法读懂狄兰·托马斯?没关系,但你体内的神经会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感受到它,所有你出世的作品都会懂。阅读他的诗歌,犹如用你的双眼驾驭着马,策马奔腾于一望无际的绿色草原。
我们还能在我们的食谱里加些什么?
散文集。同样地,谨慎选择,几个世纪以来积累的作品都可以满足你的需要。在散文集不再受欢迎之前有很多选择。你可能永远没法预计何时想知道关于行人、饲养蜜蜂、雕刻墓碑抑或滚铁环游戏的什么好点子,是否有更好的角度去描写形容它们。你可以只当业余爱好者,但投入精力就能获得回报。事实上,就像往井里扔石子,每一次听到从潜意识传来的回声,你便更了解自己。微弱的回声或许会成为一个好想法的开始,而震耳欲聋的回声可能会让你创作一篇好故事。
在阅读过程中,寻找那些能够增强你对颜色,对这世上一切形态的感知的书籍。为什么不学着多感受嗅觉和听觉呢?你笔下的角色有时必须要会运用鼻子和耳朵,否则他们就会错过这城市里半数的气味和声音——那些在草地上、树上等等所有野性十足的声音。
为什么要坚持增强感受力?为了说服你的读者他已身临其境,你必须入侵他的每一种感受,用颜色、声音、气味和物体的质地去刺激他。如果你的读者能感受到阳光正灼烧着他的皮肤,微风吹动着他的衣袖,你的战斗就已经赢了一半,即使不可信的事情也会变得可信,而你的读者将确信自己正处于事情发生的当下,也就不能拒绝参与这一切了。
事情的逻辑永远会屈服于感官的逻辑。当然,除非你犯了某个不可原谅的错误,让读者感觉脱离了场景,比如将自动机枪设定在美国独立战争的胜利中,或者让恐龙和原始人这些几百万年前的生物在美国战争中出现。虽然最后我们还是可以使用一台解释详细、技术发达的时光机打消人们的疑虑,但这样的假设毕竟荒谬。
除了诗歌和散文,短篇故事和小说又怎样呢?当然,要读那些你认同的,无论写作风格还是思考方式都值得你借鉴的作者的书。但是也要读那些风格和想法与你相左的作家,借此感受不同方面的刺激,或许有些路子是你多年来不会尝试的。同时别被其他人自大的看法所左右,让“吉卜林的作品没人读了”这种话影响了你。
我们生活在擅长粗制滥造的时代和文化环境中,有时候很难去分辨哪些是垃圾,哪些是精品。有人会因此退缩,怯于表明自己的喜好。但是既然我们打算让自己更有内涵,从各个角度探寻真理,用各种方式考验自己的人生,包括来自他人的经验——连环漫画、电视节目、书籍、杂志、报纸、戏剧、电影等,我们就不该害怕别人知道我们与谁臭味相投。
我从来就不是同一个口味的死忠,我接纳一切,就像那个时代的美国一样。我有足够的感知力继续前进、学习和成长。在我的成长过程中,我从不自卑,也不会否认自己的出身来历。我从汤姆·斯威夫特身上学习,也从乔治·奥威尔身上学习。
这一切究竟是如何起作用的?如果我用等量的垃圾和宝藏去喂养缪斯,那么在接下来的岁月中,我如何写出那些让人们可以接受的故事呢?
我相信将这一切连接起来的是一个关键点。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出于我的热爱,因为我想要这么做,因为我喜欢。对我来说,伟大的人物某天可以是朗·钱尼,可以是《公民凯恩》中的奥逊·威尔斯,也可以是《亨利三世》中的劳伦斯·奥利弗。
伟大的人物会换,但有一件事却恒久不变:热忱,狂热和喜悦。我想如此,我便如此。我想在何处施肥,那里便会播种。
但不变的是:去寻找,去发现,去欣赏,去热爱。对手边的素材做出最真实的回应,即使有一天你回头看时,觉得它们是如此破旧寒酸。
我们花了大把的时间去讨论养育缪斯,对我来说它是追逐爱的脚步,是检查反省这些爱是否有违现在或未来的需求,是运动和成长——从缺乏内涵到内心错综复杂,从天真到成熟,从不理智到充满智慧。没有任何事会被遗忘。如果你涉猎广泛,你仍然能够学习探索各式各样的艺术形式。从糟糕的广播剧到好看的戏剧演出,从摇篮曲到交响乐,从“丛林小屋”到卡夫卡的《城堡》,你都能从中发现真理,保存它们,仔细品味,也许某天就能用得上。当你还是个孩子时,这正是你所做的。
绝不要,为了金钱将你毕生收集的材料抛弃。
绝不要,为了获得出版社赏识或其他虚名,背叛你自己的内心——这些材料都是让你成为独一无二的元素,对于其他人也同样不可或缺。
所以养育你的缪斯,当你是个孩子时就该不断地渴求生活,如果你不是孩子,现在开始可能有点迟了,但总比从未开始要好。你准备好开始了吗?
这意味着你要深夜游荡城市,白天进入乡间,在任何时间,都能在图书馆或书店泡上一整天。
养育缪斯的最后一个问题来了,我们该如何留住缪斯,保持灵感?
缪斯必须是有形的,你在接下来的十年甚至二十年的时光中,必须坚持每天写一千字,试着让你的缪斯开始显形。学习足够多的文法,学习构建一个故事,让这个过程变成潜意识里的一部分,才不会遏制或者扭曲缪斯。
好好生活,观察你的生活,养成良好的阅读习惯,探索你所阅读的内容,用来养育你最原始的缪斯。时时刻刻练习你的写作,反复训练、模仿,便能够打造出一个留住缪斯的洁净光明的空间。你需要让她、他或者它,随便你怎么称呼,有空间去释放。训练过程中,你已经能放松自己,在灵感来临时,它便会自然地进入这个空间。
当真爱开口,当仰慕发生,当兴奋出现,当憎恨如烟雾般升起,你需要永远相信创意时时刻刻在跟随着你。你创造力的核心,也就是你故事中主角的核心。你的角色想要做什么,他的梦想是什么,他该如何去表达?他所表达的,便是他生命的真谛,你作为创造者的生命的源泉。在真理出现的时刻,潜意识会让废弃的档案变成天使笔下的黄金圣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