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笔记应用程序不能让我们变得更聪明

今天，让我们跳出新闻的圈子，把目光转向一个我非常关注但却很少写的话题：生产力平台。几十年来，软件工具一直承诺让工作生活更轻松。

但在一个关键方面，即提高我们的思维能力方面，他们似乎并没有取得多大进展。

与此同时，生成式人工智能的到来可能使我们使用的工具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强大，也可能使它们变成另一个海市蜃楼。

要了解问题出在哪里，我想重点谈谈不起眼的记事应用程序：对我们许多人来说，思考是从这里开始的。

I.

本周早些时候，我读到一篇关于农民的报道。华尔街日报》上林蓓蕾报道的标题是：”美国农民被数据所困”。我心想：你和我都是农民！我又读了这篇报道。

在过去十年中，农民获得了各种软件工具来分析和管理他们的作物。不过，一般来说，农民使用的软件越多，他们就越发现自己被这些工具收集的数据淹没了。

“一位农民告诉《日刊》：”我们收集了太多的数据，要对这些数据进行分析，你几乎要瘫痪了。

作为一名记者，我从未像现在这样收集大量数据。Twitter 的崩溃让我每天要浏览四五个基于文本的社交源，扫描新闻和有思想的对话。

随着 arXiv 和预印本的日益普及，我的研究成果堆积如山，永远也读不完。书架上的书堆积如山。

应用程序 Notion 的截图

与此同时，我整天都在浏览网页。可能属于 Platformer 的故事会被保存到生产力平台 Notion 的数据库中。本新闻通讯中出现过的每一个链接都保存在这里，很多时候还附有文章全文。

总之，这些材料为我提供了丰富的素材–即使在 15 年前，我也无法如此轻易地接触到如此多的素材。

然而，大多数时候，我发现自己遇到了和农夫一样的问题：我手头的信息太多了，以至于我感到瘫痪。

II.

解决数据瘫痪的一个办法就是做笔记。当然，作为一名记者，我一直在做笔记。

几年前，我以为我们已经在笔记方面取得了一些真正的突破，并越来越相信这些工具不仅能记录我的写作，还能提高我的思维质量。

这个突破性的工具就是 Roam Research。2021 年，我在这里写下了我第一年使用这款基于订阅的软件的经历，它对知识工作有两个重要的启示。一个是让专业笔记更像日记。

事实证明，每天创建一张标有日期的新便条，是收集短暂想法的良好画布，可以作为深入思考的跳板。

第二种被记笔记的书呆子称为 “双向链接”。标准链接，比如你在网上找到的链接，只有一个方向–从一个页面到另一个页面。在笔记应用程序中，双向链接将两个页面连接在一起。

这样，您就可以有效地为任何概念添加反向链接–比如说，对您来说很重要的公司，或者您脑海中的某个概念–然后您就可以随意浏览您收集的与该概念相关的所有内容。

Roam Research提供的双向链接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与为笔记添加标签并无太大区别。但标签更偏重于搜索。而双向链接（某些应用程序会在页面上显示包含相同链接的所有其他笔记的片段）则更多地与浏览和重新发现有关。

起初，我把自己投入到这种联想笔记中。我围绕自己想探讨的概念收集链接（例如 “互联网让信息传播得太快”，或者社交网络和两极分化）。

当我与某人进行了一次有趣的谈话后，我会在为他创建的个人页面上添加笔记。每周我会重温几次这些笔记。

我等待着洞察力的到来。

等啊等，等啊等。

我对基于概念、链接繁多的记事本的热情逐渐减退。Roam 的开发速度越来越慢，我花了一个季度的时间来使用轻量级、基本免费的替代软件 Obsidian。不过，Obsidian 的野蛮设计让我感到厌倦，最终我选择了用户界面更精致的 Mem（这些应用都能以 Markdown 格式导出笔记，因此切换起来相对简单）。

我每天都坚持写日记，偶尔也会发现自己正在努力完善笔记中的某个概念。

但是，Roam 最初的承诺–通过帮助我建立知识库和发现新想法来改善我的思维–完全泡汤了。

III.

对这些事件的一种解释是，软件失败了：日志和经过改进的链接根本没有我们中的一些人曾经希望的那样强大。

不过，另一种观点认为，他们的敌人要强大得多，那就是每天无穷无尽的网络干扰。

记笔记毕竟不是在真空中进行的。它发生在你的电脑上，与电子邮件、Slack、Discord、iMessage 和你选择的基于文本的社交网络为邻。

在这些应用程序和其他应用程序之间频繁切换的时代，我们积累知识和建立联系的能力长期受到挑战，而我们为完成多任务所做的努力最终可能是徒劳的。

本周，埃兹拉-克莱因（Ezra Klein）在《纽约时报》上对这种情况进行了精彩的描述：

(我购买 38 英寸宽屏显示器的明确目的就是为了能够同时浏览多个窗口）。当时我认为这是一种提高工作效率的工具）。

我的第二个想法是，如果你想做好笔记，就必须先把自己的思想从酸水浴中抽离出来。

IV.

克莱因在文章中首先指出，现在的生产率增长只有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一半左右。他写道，互联网的出现曾短暂地加快了生产力的增长，但我们越是盯着屏幕，生产力提高的速度就越慢。

他担心，人工智能会对经济产生类似的影响–一方面有望提高我们的生产力，另一方面又会发明出如此之多的新分心和娱乐活动，以至于让我们不堪重负，陷入瘫痪。

这篇报道让我记忆犹新，因为有一种具体的方式，我正指望人工智能来提高我的工作效率。这又回到了我在 Notion 中建立的链接数据库，以及我希望从 Roam 中获得的见解。

用 Mem 保存一篇文章

今年早些时候，和许多生产力工具一样，Notion 也添加了一些人工智能功能。我在我的链接数据库中使用了其中两项。一个是提取文章中提到的公司名称，创建一种自动标记系统。

另一个是我保存的文章的两三句摘要。

实际上，这两者都不是特别有用。从理论上讲，标签可能对重温旧资料有用，但数据库并不是为浏览而设计的。虽然我们在每期《Platformer》中都会发布新闻文章的摘要，但我们不会使用人工智能编写的摘要：原因之一是它们往往会遗漏重要的细节和背景。

与此同时，数据库还包含了近三年来我在这里报道的每个主题的链接，以及数千篇文章的全文。正是在这里，而不是在记事本应用程序中，过去几年来，我对我的工作领域的了解不断增加。

如果我能以某种超越记忆的方式获取这些知识就好了。

在这方面，人工智能应该能帮上忙。我希望在一段合理的时间内，我能像使用 ChatGPT 一样与我的 Notion 数据库对话。如果可以，我想我会一直与它对话。

新闻业的许多工作都涉及到对过去相关事件的记忆。人工智能驱动的链接数据库拥有完美的记忆力，它所缺少的只是一个可用的聊天界面。如果有了聊天界面，它也许会成为一个完美的研究助手。

我想象着用它来生成一些小的简报文件，以便在我离开一段时间后重新回到某个主题时为我提供帮助。我可以说，让我了解加拿大与 Meta 在新闻方面的斗争。为我制作伊隆-马斯克收购推特后的大事年表。给我看过去三个月里关于深度伪造的报道。

如今的聊天机器人无法达到记者的标准。首先，训练数据往往在 2021 年就停止了。这些机器人会继续胡编乱造，而且很难引用消息来源。

但是，如果我可以用自然语言与一个庞大的档案库聊天，而这个档案库是由精心挑选的可信资料来源建立的？在我看来，至少抽象地说，这似乎很强大。

当然，这种人工智能工具的输出结果必须值得信赖。

使用人工智能工具进行摘要的一个重要问题是，除非你自己阅读了所有相关文件，否则你无法相信摘要，这就失去了要求摘要的初衷。

尽管如此，如果你是那种生产力工具乐观主义者，愿意尝试任何待办事项列表或日历应用程序，只要它能让你工作得更开心一些，那么在我看来，一个可以与你对话的数据库可能就是我们期待已久的下一代笔记工具。

V.

不过，自从 2020 年我开始狂热地使用笔记应用程序以来，我对它们有了一些新的认识。

简而言之：归根结底，要求软件来改进我们的思维可能是一个错误。

即使你能把注意力从互联网的酸液浴中解救出来；即使你能把最有趣的数据和观察结果收集到你选择的应用程序中；即使你能不时地重温这些数据–这也是不够的。甚至可能根本不值得尝试。

可悲的是，原因在于思考是在大脑中进行的。而思考是一种积极的追求–这种追求往往发生在你长时间凝视太空，然后写点东西，再凝视太空的时候。

正是在这里建立了联系，形成了见解。这是一个顽固抵制自动化的过程。

这并不是说软件帮不上忙。安迪-马图夏克（Andy Matuschak）是一位研究人员，他的网站非常壮观，提供了关于笔记和记笔记的思想盛宴。在我完全接受 “记笔记应用无法解决我的问题 “这一观点之前，我得承认，从根本上讲，没有人真正尝试过。

“马图沙克写道：”我们的目标不是记笔记，而是有效地思考。”更好的问题是哪些做法可以帮助我长期可靠地形成见解？以及我如何才能有效地引导我的注意力？

我承认，在过去的几年里，当我在昂贵的软件中不断用一串串短暂的文字填充文档时，我已经忘记了这些问题。我承认，要想成为一个更好的思考者，我必须投入更多的时间和精力，与我所发现的东西搏斗。

不过，如果有一个友好的人工智能能帮我做到这一点，我会第一个去尝试。